這年，焦凡凡 19 歲，她把最想達成的三個願望寫成一張海報，貼在桌子前：「書上說，每天都要看這張海報，把三個願望唸三遍。」這三個願望分別是：考上插大、廣告試鏡成功與賺到第一桶金，現在不但都達到了，還超越了更多。很多人說她只是幸運，她不在意：「因為別人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努力，只要我自己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幸運，就夠了。」
炯炯有神的清澈眼珠，是反覆的自我拉扯洗滌而來。十年過去了，凡凡到現在依舊堅持用上面的方法，提醒自己目標在哪裡，她說：「因為只有你自己才能相信自己辦得到啊。」開口閉口都是自己知道就好，畢竟從出道到現在，她承受的耳語不比人少，關於女性身材的歧視、或是因短劇角色而生的刻板印象，直到她發現，聽別人的話也沒有過得比較快樂啊！於是決定把重心回歸到自己身上。
「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之後，就聽不到別人講的話了。」
「You think you can, You can.」，這是凡凡 Instagram 自介欄的文字。曾經，她也想活在別人的評價裡，不健康減重到 45 公斤以下，還是被說胖。直到她開始把重心轉移到探索自己真正想做的事，某天，她發現她居然已經不 Care 這些留言了：「我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之後，我就聽不到別人講的話了，因為太開心了！」
五年前，你對凡凡的印象，可能還是直播主、搞笑 YouTuber。但現在，她也可以是專業主持人、女歌手甚至女企業家。「有些人會說都是很漂亮很瘦的女生才可以當歌手，我就覺得為什麼一定要？為什麼要跟別人做一樣的模板？一定要長這樣才能做什麼事情？我就想打破這件事，就算別人覺得你做不到，或是別人覺得你點閱率也沒有很強也沒關係，因為我做的過程已經得到開心了。」
某天夜晚，她照慣例與粉絲開直播聊天，我隨手點了進去，剛開始就被嚇到，因為凡凡罕見的哭得梨花帶淚，我還在疑惑發生什麼事？她哽咽的對鏡頭說：「我....我終於拍了人生中第一支自己的 MV 了！」
「國小六年級時老師要我們寫我的夢想，我就寫我 25 歲要上小巨蛋，直播當下剛好有粉絲留言期待凡凡上小巨蛋，就激發出我童年這個回憶，突然有個聲音對我說，凡凡這 20 年來你很棒，我就感動到我自己，不小心淚崩了。」忍不住澎湃情緒，因為她的追夢之旅一點都不順遂，甚至很崎嶇。從小受到愛唱歌的爸爸影響，凡凡也跟著喜歡哼哼唱唱，還默默立下了當歌手的願望，但現實卻不斷地想告訴她，快放棄吧！
「我過程中總共參加了十幾個歌唱比賽，沒一個晉級過，甚至在我已經跟〈反骨男孩〉出歌後，聲林之王海選也被淘汰，因為之前形象的關係，大家都以為我在搞笑，沒有人知道我很認真想唱歌，這些經驗在我心理造成蠻大的打擊，我一度覺得我可能真的唱很爛吧。」
「可是我真的太喜歡這件事了！」
凡凡總是展現正能量，但她並非無堅不摧，她只是個積極追求自我快樂的女孩，這件事不就是人生最重要的意義嗎？我們好像都忘記了。
於是她調整了心態：「我想想，是我態度不對，我總是覺得除了認真唱歌，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做，像主持、YouTube....太多備用選擇了，是我自己不夠努力，我不能繼續比歌唱比賽了，這個方式可能不適合我。」目標不是成為歌唱比賽冠軍，而是唱一首屬於焦凡凡的歌。於是她自己投資自己，砸錢買歌曲版權、拍 MV，不走安全牌的情歌路線，而是忠於自我：愛吃，是一件很迷人的事情。
凡凡說，最喜歡自己的樂觀與衝動，她得意的說，自己每次衝動下作的決定，都會帶給他很的滿足，即使失敗了，也不會感到後悔，因為他可以為自己做的決定負起責任：「我是一個只要付出真心，就會表現的很明顯的人，所以我得到的回饋都不會讓我受傷，就算對方沒真心對我，那反而會讓我更強壯，我知道這聽起來好像很奇怪，很無堅不摧、過度樂觀，可是，是因為我真的發生太多事情了，經歷這些之後，我知道只有這樣想，我才會過得快樂。」
凡凡盡量不著墨自己有多努力，如人飲水，冷暖自知，她認為大家對努力的標準都不同，沒必要過於強調，影響別人心情。不過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，2016 年到 2018 年的凡凡，是事業正起飛的風光時期，加入當紅 YouTube 團體〈反骨男孩〉、又拍了網路劇場，還開了自己的 YouTube 頻道，當時的凡凡看似光鮮亮麗，實際上卻被現實壓力壓得喘不過氣，近百萬的學貸壓垮了她對表演的快樂，不擅於表達負面情緒的她，幾近放棄邊緣，直到男友婁峻碩給她一記當頭棒喝...
「如果妳永遠都這樣想，就永遠沒辦法比別人好，沒有人可以幫妳，因為沒有人過過妳的人生。」
這句話讓凡凡大轉念，想起那個 19 歲在海報上寫下三個願望的自己，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，還有誰能幫你：「我努力賺錢把那些貸款還完之後，我才真的感到快樂了。我現在已經覺得賺錢不是重點，因為我之前已經不挑工作拼命努力的賺了，現在我真的想停下腳步好好審視自己要什麼，也算是對自己十年後的檢定，十年前很多人認識我喜歡我，但十年後可能不一定是同一批人了，能陪到你最後的人，就也能跟我一起成長。」
「沒有人會在你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相信你，只有你自己會。」
從開始採訪到現在，凡凡一直掛著發自內心滿足的笑容，直到講出這句話後，眼框被積累的淚水覆蓋，難得情緒潰堤，與我們分享這句話如何救贖她。幾年前凡凡主持活動時，現場某位對凡凡態度冷漠的窗口，幾年後在某場活動再度見到她，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，甚至主動攀談要求合照：「他沒有錯，因為他真的不知道你是誰，可是當他知道你是誰的時候，他絕對會用另外一個角度去看你，這件事讓我發現，真的只有你自己才可以相信你自己一定會做到什麼地步。」
語畢，彷彿蓋了許久的城牆忽然倒塌，她打起精神晃晃頭說：「哎唷，我情緒好滿喔，一定是因為那個快來了！」不習慣在鏡頭前展露負面情緒，因為她希望每個人都能因為她感到開心：「不可能有人一輩子都笑笑的很開心，怎麼可能沒煩惱！我覺得調適很重要，我的調適就是吃東西，哈哈哈，我心情不好時吃一個甜點就好了，只是我可能不會想哭的時候拿攝影機錄影，所以大家可能就會誤會我一直很快樂，我也有不開心的時候，只是不想影響到大家的情緒，比較不會想表達出來。」
「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，跟我小時候有一樣的感受。」
有凡凡的地方，就有此起彼落的笑聲，她就像個發電機，對每個人散播活力與關心，縱然熱力四射照耀全場，卻也不忘細膩觀察每一個人的需求與感受：「我很喜歡感染大家，很喜歡照顧人，可能是因為我這一方面小時候比較沒有得到滿足。」五歲爸爸媽媽就離異的凡凡，心中一直有一塊渴望被滿足的小缺口：「所以我特別喜歡付出，我不想身邊的人跟我小時候有一樣的感受，我好像一直沒有認真聊過這些，因為怕傷到家人，畢竟這是大人的事，他們的情感沒有對錯，只是我一直想說如果我以後當媽媽，我一定要當一個給小孩十足愛的媽媽....啊～～這種好敏感喔！（想哭就哭沒關係）不行不行，我不能哭，妝會花掉！」
深怕又不小心吐苦水給別人，她趕緊用一貫的幽默拉回差點崩潰的情緒：「我從來沒自己主動聊過這些事，我們已經過得很辛苦了，我不想再這樣負面循環，還有很多事情值得快樂，我們不要悶在裡面！」最後，還是為了照顧別人的情緒，打起精神拉開喉嚨展開動漫式喊話，這是凡凡獨有的貼心。
最近事業愛情兩得意的凡凡，坦言偶爾還是會被某些人身攻擊的負面留言影響心情，但只要看一下自己的帳戶存款...好吧，讓你多罵一點（笑）：「最近我的食品品牌，和勺日咖啡廳推出了限定創意料理菜單，啊！接下來還有一個勁爆的，我決定朝唱跳歌手邁進，所以我最近都忙著健身和找營養師做身材管理，雖然我很喜歡我自己，但我也很實際啦，我知道要成為一位出色的唱跳歌手，我目前還有一大段路要努力！」
謝謝焦凡凡，在不斷探求自我之餘，也不忘留力氣給這個世界帶來一絲美好，很開心認識你，也讓我們更認識自己。最後，我想以凡凡最喜歡的一部電影《手札情緣》的台詞作為這篇的結尾：「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問其他人想要什麼？別再問我要什麼、他要什麼、你父母要什麼? 問問你自己你要什麼？」
Editor _ Nancy Chen
Photos & Graphic Designer _ Luan
場地 _ 勺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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